【ME/DE】不可控力
原计划这章开🥚🐴拔头的，但是我废话太多了，所以要拖到后面了。
渣文笔伤不起，虽然都没什么人看，但我还是会坚持到至少这篇写完吧orz
第十一章
丹尼尔在沙发上被水流声吵醒的时候不过才六点，爱德华多就已经洗漱完毕了，“怎么起这么早？”
对方没有接话，而是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就拿起公文包出门了。
丹尼尔揉了把自己好不容易又长了点出来的头发，左手撑着头望着门的方向发了好一会呆。
自从昨天从床上醒来，爱德华多就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甚至不曾正眼看过他一次，丹尼尔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了。
是他先挑起的啊！
可怜的魔术师有些委屈。这四个月以来，明明自己就在他身边，离他是那么的近，近到他可以在晨光下细数他的睫毛，可以在月色里感觉他的鼻息，明明就近在咫尺，却又感觉是那么的遥远，远到遥遥不可及。
丹尼尔拿出手机，看着迪伦给他发的最后一条催促的信息。四个月前，他以为自己有很长的时间去争取一个“开始”，纵横情场的LOVER从不认为自己会败下阵来。然而四个月后却只能做一张可笑的“牛皮糖”，因为只有死死的黏住，才不会被轻易抛弃。
丹尼尔看了眼墙角的监控，那个“不太惹人注目”又“太过让人在意”的红点再没亮起过。
时钟不停歇地转动着。
是的，他可以拥有爱德华多的清晨和夜晚，可以数着他的睫毛，感受他的鼻息，但他一天最鲜活的时光却总是和马克度过，尽管只是场可笑之极的质证会，但不可否认。
一个可怕的念头诞生了。
也许，爱德华多根本不希望那个该死的“红点”熄灭......
尽管起的很早，但爱德华多到质证厅楼下的时候已经八点左右了。
他坐在中心广场的凳子上好一会儿，他想了一百种面对马克的方式，却没有一种能比直接杀了他或马克更好。
爱德华多闻着花香，看着渐渐聚集的鸽群，它们在他脚边飞来飞去，等待着他的投食，可惜他没带面包屑，鸽群徘徊了一会就陆续离开，去寻找其他目标了。
“get left behind”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爱德华多晃悠悠地穿过一条条街道才走到目的地——这个他很讨厌的地方。他还没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也不知道今天要如何面对马克。如今他所有的武装都已不堪一击，宛如一只被剥了皮的鹿，静静等待捕食者的撕咬。
说实话，爱德华多甚至有些担心马克会不会用那件事来威胁他，或者直接在质证会上揭露出来。要是换做以前，他可以坚信对方不会那样伤害自己，但现在，又有谁能知道呢？
也许是念叨多了，等电梯的时候，爱德华多看到了远处的角落里正在打电话的马克。他听不到他说了些什么，却能看到他的神情是那么的冷漠。爱德华多不禁想，马克打电话骗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
后者很快便看到了他，挂掉了电话向他快步走来。爱德华多像是心虚的小偷，对着电梯键慌忙的一顿狂按，然而这破电梯却迟迟不肯下来。
“你是觉得他们需要换一部电梯吗？”
“这么慢的电梯换了也罢。”爱德华多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电梯一层层地逼近，爱德华多开始考虑找借口离开，然后等下一趟，但又担心那样会显得太过刻意。
“你不上去吗？”
在他纠结的时候，电梯门已经打开了，马克正按着键等他，他很想扭头离开，却还是选择走了进去。
逃避不可能永远都是个好主意。
电梯升到目的楼层的几分钟，大概是爱德华多几个月来最难熬的时间了。他僵硬的杵着，连呼吸都微弱的很刻意，他可以感觉到身后的马克正在盯着他。
电梯一层两层的上升着，马克依旧没有说一句话，爱德华多开始怀疑，也许那天马克根本不在电脑前，也就是说，他根本没看到那天所发生的事。
即使只是个猜想，也让爱德华多不禁松了口气。
“听说你昨天感冒发烧了？”
是的，那是他昨天翘会找的借口， 他向来不会说谎，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个跛脚的理由。毕竟他和某些人不一样，爱德华多这样想着。
“夜里着了凉而已。”
“看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蹬被子。”
爱德华多像是被一击毙命似的愣在原地，嗓子如同火烧般干涩。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马克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爱德华多看着他的背影发呆，直到电梯即将再次关上才回过神来，跟着走了出去。
他怎么可以那么云淡风轻地说出那样的话，就仿佛如今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而他们仍是会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睡觉的挚友，可明明质证桌就在面前那扇门后。
“18000美元？”
“是的。”
“这还不算你投入的一千美元？”
“是的。”
“总共是19000美元。”
“等等。”
律师向爱德华多确认着投资总额，没有问题，直到对面的那个人喊了停。
马克低头在本子上快速计算着，“是的，我算出来也是这个数。”
What？？？
爱德华多无力的看着马克，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是的，19000美金不算什么，他现在的身价远不止这么点钱，但是他就这么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羞辱他的机会吗？
爱德华多真不敢相信自己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们可以像过去那样重新开始。
多么可笑的想法啊！
“华多。”
爱德华多正准备回家的时候，马克叫住了他。
“有何贵干，扎克伯格先生。”也许是因为刚刚的事，爱德华多故意用自己最冰冷的声音回复着。
他不记得自己曾经是这么爱计较的人，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爱计较，也许都是从那句“I’m coming back for everything.”，也许是从认识这个混蛋......
“离那个骗子远一点。”
“抱歉，我不太确定你说的骗子是谁。”
马克愣住了，他看着那双总是楚楚可怜却唯独对他冰冷的眼睛，咽了下口水，“OK，离J·丹尼尔·阿特勒斯远一点。”
“我想您是搞错了对象。”爱德华多看着马克手里攥着的的草稿纸，“是您要离我远一点才对。”
爱德华多转身离开，留马克一个人呆在原地。他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十分满意，强硬且冷漠，就像他对待自己那样。
爱德华多回到公寓的时间要比往常晚一些，他像早上那样，穿过一条条小道，绕了一个个小弯。
他以为自己会思考很多，关于质证会、关于毕业考试、关于以他为耻的父亲和两个快把他逼疯的骗子。然而事实上他什么都没多想，只是头脑空白的走过这一路，漫无目的，如同一只幽灵。
他很累，累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累到无法思考那一切。他路过一家巴西餐厅，里面飘出事宜这个饭点的香味，可怜的肚子发出了抗议。
爱德华多突然跑了起来，他意识到即使他并不想承认，但是这些日子以来，疲惫不堪地回到家就可以吃到也许不那么好吃却很温暖的饭菜，是他整个生活里唯一能给他幸福感的事。
也许他自己也没发觉，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迫切的想去某个地方，或者——想见到某个人。
然而生活总是喜欢先给你希望，再让你狠狠的失望。
等爱德华多气喘吁吁的打开家门，迎接他的只有一间冰冷黑暗的空房子。
他等在门口许久，直到他确定这次不会有人突然冒出来跟他喊一声“Surprise”，才迟疑地走了进去。
打开灯的那一瞬间，爱德华多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个好似熟悉，又很陌生的地方，没有热腾腾的饭，没有漂亮鲜艳的玫瑰，也没有——那个既讨厌又烦人的家伙。
不留一丝痕迹，整个公寓有的只有他和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好像这个地方不曾有过那个叫丹尼尔的人。
爱德华多陷在沙发里默默地盯着手机，打开无数遍也没能拨出那个号码。
夜渐渐深了，睡梦中肚子再一次发出抗议的声音，爱德华多下意识地喊了声丹尼尔，然而并没有回应。
原来他已经如此习惯有他的生活。
爱德华多决定，从今天开始“大变活人”是他最讨厌的魔术，没有之一！
